为祖国的微电机事业奋斗终身

韦文德

摘要：

　　1956年韦文德大学毕业时被分配到长春光机所工作，1957年送苏联列宁格勒苏联科学院电机研究所进修2年，于1959年底从苏联回国，被分配到电工所二部第八研究室工作，并负责组建军用微电机组。在30多年的工作中，取得了一大批科研成果。1993年退而不休，继续返聘开展科研工作，直至81岁才彻底退休。这忘我的精神状态值得年轻的科学家学习继承、发扬光大。

　1956年夏我大学毕业时被分配到长春光机所工作。由于我工作出色，单位1957年送我去苏联列宁格勒苏联科学院电机研究所进修2年。

　　因陋就简，组建微电机研究室

　　我于1959年底从苏联回国，被分配到电工所二部第八研究室工作，担任室业务秘书，并负责组建军用微电机组。

　　微电机的用途极为广泛，尤其是大量应用在机床中。全国大小工厂的生产流水线，少了微电机就不能正常开工;国防工业中需要使用各种特殊的微电机，没有微电机，人造卫星、登月飞船就会与地面中断联络，地面也就无法控制飞行器的工作和运行状态。

　　1960年中苏关系开始恶化，苏联一下子要撤回在中国的全部专家，那时许多苏援军工项目只做了一半，需要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继续完成，否则会对国家造成巨大损失。

　　在当时的形势下，根据上级领导指示的精神，为了满足国民经济与国防建设的需要，第八研究室决定将刚建立不到两年的微电机组扩建后分出去成立微电机研究室，命名为第七研究室，下设3个研究小组，分别进行各种微电机的研制开发工作。

　　这要提及的是，当时电工所用房紧张，且办公地址分布在中关村地区的多个角落里，被大家戏称为“八大处”，故在建立研究室的过程中，许多物件需要来回搬动，劳动量极大，再加那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不少同志体力与精力不足，但为了完成任务，大家还是发扬了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同时，那时因为科研经费缺乏，很多仪器设备无力添置，就只能求助于外协了。就这样我们因陋就简，最后终于初步完成了微电机研究室的建立。

　　攻坚克难，完成多项微电机研制项目

　　微电机研究室建成后，我们开始向全国接受各种微电机研制任务。微电机虽小，但其研制过程复杂而精细，特别是绕组的设计较困难，工作量大。这是因为，绕组的数量及其排列组合等是影响电机性能参数的关键因素。我们经常为此设计绞尽脑汁、改变方案、反复实验，才能达到电机所需的参数。工作虽困难，但全室同事齐心合力、分工合作、攻坚克难，完成了一大批微电机研制项目，并多次得奖。

　　我们完成的军工项目主要有:中国人民解放军防化兵部队提交的既防毒气又防原子弹放射线的防毒面具“高效有刷机械换向电动机”，此项目获中国人民解放军防化学兵部的“先进项目奖”;用于飞机转速表校准仪的电机，使其转速校准精度高于10-4，此项目获国家技术发明奖三等奖;我负责并直接参与研制完成的由航天工业部提交的用于“风云一号”气象卫星的电子换向无刷无槽电机研制任务，此项目获国家技术发明奖三等奖，后来此电机样机被北京科学技术馆要去展出;我们还研制了多种型号的用于人造地球卫星的电动机，如用于第二颗“东方红”卫星的“直流双速无刷电动机”，其中一项“磁滞同步电动机任务”在1978年召开的全国科学大会上获中国科学院重大成果奖。

　　除上述军工任务外，我们还完成了许多用于国民经济的微电机研制项目，如用于为确诊胃癌患者在胃内取活检的胃镜电机、同轴双力矩受放磁带记录仪电机，我国第一台微位移直线电机及其他非常有用的交、直流直线微电机。这里特别要提及的是被评为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的“热网管路保温”项目中用的红外线热像仪电动机。它用于北京房山东方红石油化工联合企业热网管路的温度分布测量，即通过由此热像仪测量得到的热网温度分布结果，根据测得的温度高低，分别采用厚度不等的石棉瓦来进行保温。这一技术的改进，让企业节省了大量资金，做出了很大贡献。

　　工夫不负有心人。为了完成较困难的任务，我经常把在工作中未能及时解决的难题放在脑子里反复考虑，有时竟会触景生情、突发灵感，使问题得到解决。例如，在研制纺织厂自动织布机中驱动梭子牵引纬线用的电机时，我们遇到了难题，一时不得其解。一次去新华书店，我因为瞥了一眼小小的地球仪，突发联想，难题就迎刃而解了，电机终于研究成功。这就是我国第一台三相交流直线运动异步电动机，受到了纺织部领导的好评。

　　在这段工作期间，我先后发表中英文论文50余篇，并被聘为中国电机工程学会高级会员及学会理事。

　　我先后培养了5名硕士研究生，其中有的担任了研究所所长、公司经理，还有的为2008年北京奥运会某些项目设计做出了贡献，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为年轻一代的茁壮成长而感到快慰。

　　退而不休，波浪发电机专利获国际金标奖

　　1993年9月我退休了，但我退而不休，因为上班对我来说不仅不是负担，反而让我生活得充实，身心得到快慰。而且我当时身体还挺好，喜欢上班继续开展科研工作。

　　因此，我被原单位返聘，继续完成波浪发电机的研制及其应用推广工作。此项目是与中国科学院广州能源研究所合作的。

　　波浪发电装置是利用海洋中可再生的波浪能量为动力来发电的，发出来的电可供沿海航道中的航标灯用，也可用作海洋水文、气象自动遥测浮标的长效电源。

　　英国、日本是四面临海的海岛国家，波浪发电装置比我们开发与应用得早。从文献资料调研中得知，当时他们驱动发10瓦·时供航标灯用的电所需的海浪波高为0.6米。我们后来居上，所研制的海浪发电机发电功率达到10瓦·时，所需的海浪波高仅为0.15米，且发电机效率高、启动性能好，用的就是我经过精心设计并研制成功的“无刷直流波浪发电机”。此项目申请了国家发明专利。

　　1996年，中国专利局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举办了一个全国性的专利展览会，我有三项发明专利提交展览，其中上述的波浪发电机专利被评为金奖，其余两项被评为银奖。最后，经过优中选优，在众多的被评为金奖的专利中，我的“无刷直流波浪发电机”项目脱颖而出，幸运地获得了总部设在日内瓦的发明家协会国际联合会的金杯奖奖杯及证书。我真是喜出望外，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每当我看到保存在家里玻璃柜中金光闪闪的奖杯时，总会引起我对努力科研终获成功的感慨我们中国人只要努力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我退休后干的第二项工作是“宽域高效率区轻型电动车低速直驱轮毂直流电动机”的研制。与摩托车比起来，电动自行车既轻便又安全省力，噪声又小。更主要的优点是，电动自行车低污染，符合国家环保要求，故使用的人越来越多。我研制的这种用于电动自行车的电动机的优点是效率高，运行性能好。在2004年天津宝马集团组织的一次小型名优电动自行车的电动机里程赛中，装载了我研制的电动机的电动自行车的行程最长，为78公里，荣获冠军，比亚军电动自行车的行程长了10公里。此电动机由于优越的性能，获实用新型专利，且早已在天津装配在电动自行车中使用了，运行性能良好。

　　2007年，我又被返聘在电工所的“电磁推进技术研究组”工作，直至2014年11月，已是81岁的我才彻底休息。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的日子里，我经常沉浸于对自己87年奋斗人生的回忆之中。回想往事，历历在目，是党把我这个贫困出身的孩子送上了大学，入了党，还让我出国进修，把我培养成国家的科技骨干，晋升为研究员，使我能为祖国的微电机事业奋斗一生并做出贡献。从1993年10月开始，我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真是太幸福了!

　　我衷心感谢党与人民对我的培育，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韦文德的今天。

　　注：韦文德，87岁，中国科学院电工研究所研究员。

　　本文源自：《我心向党 科学报国 - 科学家精神在这里闪光》，科学出版社，2021